孙立平：对中国最大的威胁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

孙立平：对中国最大的威胁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

标签： 社会动荡 社会溃败
● 孙立平

本博客以前所发的文章均是正式发表过的（有的是未删节稿）。本贴则完全是一个讨论贴。本贴的核心观点是认为，对中国最大的威胁可能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这个想法是很初步的，因此本贴是在不断修改中。也欢迎有兴趣的朋友参与建设性的讨论。 ( http://www.tecn.cn )
1、我们是不是焦虑错了问题？现在人们都在关心社会矛盾、社会冲突、群体性事件等问题。之所以有这样的关心，是担心发生大的社会动荡。但事实上，对中国社会最大的威胁可能不是社会动荡，而是社会溃败。 ( http://www.tecn.cn )
2、社会动荡是指严重的社会冲突会威胁政权和制度的基本框架，而社会溃败则是社会肌体的细胞坏死，机能失效。说的形象一点，动荡好比是健康的身体被别人打伤了，而溃败则是自身的组织或细胞出了严重的毛病。费孝通先生的“社会侵蚀”和亨廷顿的“政治衰败”两个概念可以深化我们对这个现象的认识，尽管这两个概念与我们这里讨论的“社会溃败”的含义并不完全一样。其中后者的含义可能会更接近一些。 ( http://www.tecn.cn )
3、社会动荡的反面是社会稳定，社会溃败的反面是社会健康。尽管这两者经常是有关联的，但需要加以区别。现在的问题是，对前者的误判往往成为治愈后者的障碍。这就好比一个癌症病人，需要做手术。但医生误诊其有严重心脏病，无法做手术。实际上这个人可能并没有心脏病，或即使有也比较轻。但这种对前者的误判无疑会导致对后者的治疗。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对克服社会溃败所必须进行的一些变革，往往由于担心其威胁社会稳定而被束之高阁，结果是使社会溃败的趋势日益明显。 ( http://www.tecn.cn )
4、在最近的文章中我一再强调，尽管目前社会矛盾较多，甚至有激化的迹象，但中国发生大规模社会动荡的可能性并不大。对于这个问题，大约10年前我就曾经写过文章，去年年初在南方周末上也有两个版的访谈，一再强调的就是这个观点。在过去的十几年中，由于对不稳定因素、对危机发生的可能性估计过高，使得我们形成了一种稳定压倒一切的思维定势。在这种思维定势中，稳定似乎成了一种终极性的否定因素，一切都要为稳定让路。结果是许多该做的事情无法去做。其实，一年365天，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有那样的事情；一个国家13亿人口，大灾小难也总是免不了的。如果总是刻意寻找不稳定因素，当然会找得到的。更何况失控的权力还会不断制造出“群体性事件”（如最近贵州铜仁地区德江县的所谓群体性事件就是由政府异想天开的制止群众性娱乐活动引起的）。关键是用什么样的心态看待这些问题。世界上哪个国家像我们这样刻意地去寻找不稳定因素，都是找得出来的。但只有我们有稳定压倒一切，有“维稳办”这样的机构。 ( http://www.tecn.cn )
5、近些年来，社会溃败的迹象已经明显开始出现。其中最核心的是权力的失控。在过去30年改革的过程中，尽管建立起市场经济的基本框架，但权力仍然是我们社会的中枢。因此社会的溃败首先表现在权力的失控，腐败不过是其外在的表现。我这里所说的权力失控是指，权力成为不但外部无法约束而且内部也无法约束的力量，而在此之前，尽管外部约束是缺乏的，但内部约束是相对有效的；权威基础削弱，前几年就有所谓政令不出中南海一说，地方性权力、部门性权力已经成为既无上面约束，又无下面监督，同时还缺少左右制衡的力量，这意味着国家权力的碎片化；官员不能负责任地进行工作，为保官升官不惜牺牲体制利益（不要说社会利益了）。在此背景之下，腐败已经处于失控和“不可治理状态”。 ( http://www.tecn.cn )
6、这种社会的溃败蔓延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潜规则盛行于社会，甚至成为基本的为官为人之道，对此吴思先生有很好的分析；社会底线失守，道德沦丧；强势利益集团已经肆无忌惮，社会生活西西里化趋势出现；利益集团的肆无忌惮，对社会公平正义造成严重侵蚀；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的丧失是相当普遍的现象；整个社会的信息系统已经高度失真，统计数据的弄虚作假代表了体制性的对信息的扭曲。“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几乎可以说是比官方统计数据还可靠的现实。 ( http://www.tecn.cn )
7、社会认同和社会向心力在急剧流失。正月元宵节央视一场大火，损失达几十个亿。然而，网络上一片幸灾乐祸之声。没有悲伤，没有痛心。幸灾乐祸中透露的是某种难以言表的快意。有人说，这表明了人们的冷漠；有人说，我们这个民族没救了；还有人问，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就没想想烧掉的几十亿当中也有你的一份啊（央视毕竟是国有资产啊）？这让我想起大约是80年代沈阳（？）的一场大火，当时许多人站在大街上痛哭失声。用国民性来解释说不过去吧？！问题在哪里？在对我们这个社会还认同不认同上。在沈阳大火中的痛哭失声，是他们感觉被烧掉的是“我们的”；而在这场央视大火中，有人这样说，几十个亿烧掉就烧掉吧，不被烧掉也会被吃掉。这里的吃喝当然是指公款吃喝。还有人说，心疼的是救火要用掉多少水啊，现在天旱啊。在这些议论的背后，实际上是一种心理上的疏离感，即那些“东西”是“他们的”，而不是“我们的”。心理的疏离是结构性疏离的反射。 ( http://www.tecn.cn )
8、社会失去进行长远思维的能力。在权贵资本主义上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团又过于注重眼前，既无古代帝王对子孙后代的责任，有无贵族的超脱和超越精神。在我们的社会中，有一种倾向，即短期问题夸大症与长期行为麻木症并存。对于所有眼前遇到的问题，无一不草木皆兵；而对于关乎子孙后代、社会长远发展的问题，则一概视而不见。今朝有酒今朝醉，成为一种体制性行为。在资源和环境问题上的竭泽而渔，在体制的弊病上能拖就拖。邯郸十年换了七任市长，全国市长任期平均1.7年。新班子上马前半段是被“扶上马，送一程”，后半段则是寻找培养接班人。眼前的权力与利益分配就是一切，真正做事情的时间没有多少。 ( http://www.tecn.cn )
9、反腐败为什么不能有效进行？体现了从既得利益出发的一种权衡，即是腐败更可怕还是将反腐败的措施诉诸社会更可怕。这样的逻辑对于某一个具体的腐败分子而言，当然是成立的，但如果将其转化为一种体制性逻辑，问题就严重了。很不幸的是，上述逻辑远非是非体制性的。多年来的反腐败，基本停留在表演性和杀鸡儆猴的层面，而对于实质性的反腐败措施，尽管从上到下心知肚明，但一直没有根本性的推进，特别是将反腐败的措施诉诸社会，更是噤若寒蝉。 ( http://www.tecn.cn )
10、维护既得利益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而我们社会把精力和资源过多地用到了这个地方。为了维护既得利益，不得不压制言论自由。可以想想，为了压制那些言论，我们用了多少的精力和资源？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就不得不千方百计想绕过民主这个坎儿。可以想想，为了不民主我们费了多大的劲儿，编造了多少理由和理论。为了维护既得利益，我们就不得不压制民众正当的利益表达，于是酿出了多少群体性事件，为了解决群体性事件就花费了多大的精力？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很多在其他国家行之有效的反腐败措施我们都不敢采用，为此我们不得不使用那些笨拙而无效的运动型办法，为此又浪费了多少的资源和精力？须知，要同时实现既得利益最大化和维护社会的正常运行这两个目标，是一件相当困难和费力的事情。因此，我们这个体制是很累的，管理者也是很累的，从体制到管理者的心理负担都很重。更重要的是，为了维护既得利益，我们这个社会要付出更深远的代价。比如，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批普适价值？是普适价值中的什么让我们大动肝火？说穿了无非是民主自由，因为民主自由威胁既得利益。但直接批民主自由又不好听，只能拿普适价值说事了。但在信仰尽失、道德沦落的今天，连普适的价值也成了批判的对象，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但为了既得利益，又不得不如此。 ( http://www.tecn.cn )
11、造成社会衰败的根本原因是权贵资本主义的形成。过去很多人把权力和市场看成是截然对立的东西，现在看到这两个东西在中国结合起来了。好比原来人们眼中两个最不能结婚的人结婚了，不但结婚了，而且日子过得很好。过去认为权力在市场情况下会受到限制，现在恰恰是市场的出现使得权力有了更大的行使机会和场所。市场是权力在当中起作用的市场，权力是在市场当中行使的权力。而且，现在的权力因为市场化而有了更大的行使机会和场所，卖出了好价格。这是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在2002年的时候，我曾经提出“断裂社会”的概念（见http://www.blogchina.com/20090210664016.html）。权贵资本主义下的既得利益集团会形成一种“我们”与“他们”的区分或区隔。正如上面的分析所表明的，这种区隔已经在造成一种心理上的疏离感。 ( http://www.tecn.cn )
12、面对权钱结合时的中国思想界。对于权钱的结合，既要规范权力，也要规范市场。但更重要的是要切断两者结合的链条。最近茅于轼先生提出，不让有钱的人有势，不让有权的人捞钱。说的也是这个道理。要看到，关键的问题是权钱的结合。但目前中国思想界的情况好有一比：权力和金钱两个看起来不能结婚的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家庭，而且日子过的还相当不错。这时，左派和右派的分歧形成了，一派说，你家的丈夫是个好丈夫，妻子是个坏妻子；另一派说，他家的妻子才是好妻子，丈夫是个坏丈夫。并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殊不知，人家小两口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 http://www.tecn.cn )
13、由于思路错误，“维护稳定”的种种措施导致使社会健康化的变革无法进行，结果是进一步加剧社会的溃败。社会动荡是可以用“维护稳定”去对付的，而社会溃败却更难办。记得在菲律宾前总统埃斯特拉达因腐败而倒台的时候，美国的一家媒体评论道，这个国家的腐败所造成的内伤，可能需要这个社会的人用100年的时间为之付出代价。当腐败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当腐败成为一种无可厚非的价值，当腐败成为一种人人欲诛之又人人欲得之的东西的时候，整个社会生活开始进入变态的状态。历史将会证明，“稳定”不仅不会压倒一切，很可能会毁灭一切。因为这种僵硬的稳定压倒一切的思路，会将那些使我们这个国家健康起来的努力被消灭在萌芽状态。 ( http://www.tecn.cn )
14、权钱结合以及由此形成的腐败，从根本上扭曲了中国社会发展的进程。去年是中国改革30周年。本来，在这样一个重要时刻，人们期待着对改革的认真总结和深刻反思，期待将30年这样一个时刻作为发展新的起点。但遗憾的是，廉价的颂扬、言不及义的套话，使得这个大好的时机被放过。这说明，我们已经失去了面对现实，包括面对改革的勇气和能力。实际上，正如我在2005年的一系列文章中所强调的，改革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开始成为财富掠夺的战争，改革的共识已经基本破灭，改革的动力已经基本丧失。原因何在？就在于改革已经受制于既有的既得利益框架，即使是真正开明的改革者也无法摆脱这种制约。在这种情况下，扭曲改革的机制已经形成。即使是出发点良好的改革，最后的结果往往也是南辕北辙。 ( http://www.tecn.cn )
15、其实，中国的改革既没有有些人说的那么好，也没有有些人说的那么坏。我一直不同意将经济发展速度和人们物质生活的改善完全归功于改革，只要没有特殊的天灾人祸，经济本来就会发展。有人经常用今天的物质生活和30年前对比，以说明改革的成功，其实这当中除了在技术进步推动下社会正常发展的因素之外，生育率的下降和家庭平均人口的减少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试想如果今天城市中的许多家庭是3个孩子的话，其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因此，可以说改革开放是沾了计划生育的光，改革是沾了开放的光（加快了技术进步）。我这样说不是否定改革，而是说对改革也要有一种理性的态度。改革的真正意义是使中国从一个扭曲和变态的社会转变为一个正常的社会，是汇入人类发展的主流文明。市场经济只是其中一个有限的部分。而这个过程其实远没有完成，近些年且有倒退之势。 ( http://www.tecn.cn )
16、中国的改革先天不足。回思改革的起点可以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些问题。中国的改革其实并不是始于“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改革的启动是几股力量合在一起的结果。这当中有民众改善经济状况的现实要求，有知识分子改变现状的理想，但其实更有力量的，是文革中失势者重归权力中心的要求。后者又有两部分人，一是想回到文革前的17年，一种是想借此走向一种新的文明。80年代初期改革即在这部分人的掌控之下了。不过，能够和当时形成对比的，是文革的荒唐岁月，所以掌握权力者充满自信。这种自信造成了80年代的开明。然而开明的表象掩盖了改革的根本缺陷，即没有一种真正的走向新文明的价值目标。 ( http://www.tecn.cn )
17、稳定已经开始演变为维护既有利益格局的一种手段。
（待续）
来源：博客中国

本文责编：linguan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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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友讨论
续二 宝剑 2009-03-05 10:11:07

能不能有一种改革思路，既不一定取消现在掌权者继续“掌权”这种“既得利益”，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利用投票抉择的方式来约束掌权者行使权力，使得腐败、低效等权力时弊得到遏止，从而造福整个中国的改革发展事业，同时也反过来促使当权者获得了比原来那种既得利益更大的利益（比如个人名誉、健康心理以至正当的收入增加等）……如果这种可能存在，而改革思考者没有想到，掌权者没有找到；思考者想的是如何利用投票的方式去引起掌权争夺，掌权者想着让投票争夺掌权势必出现乱局而停滞了这样的改革……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仅仅”用既得利益阻碍的原因解释得了的？

上述可能究竟存不存在？这种思路是不是一种更理性的改革？这样的改革是不是有着某种前例可依？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比如老牌民主国家英国的现代民主政治进程（改革）基本就是这样“渐进性”的。英国的贵族议院（上议院）在15世纪初期之前100%都是靠世袭传接议员位置，从15世纪20年代开始让出少量议员席位给予民主选举产生，后来慢慢增加选举席位，但是递加比例很少，延续了近600年，直到2006年3月初才通过法令，进行全部席位的选举。而英国的全民普选也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过渡，直到1969年才实现，美国是1974年实现普选的。人家的现代民主进程为何经过这样的曲折我不清楚，但通过对中国国情的系统考察，我是完全赞成民主渐进的。需要强调的是要民主的渐进不是要停滞，而是要实质性地推进，且这种改革一定具有民主政治的原则禀赋……

“民主是不反对也不解决党政问题的，不管是什么党派执政，只要建立起权利制衡体系就是了”——值得思考。亨廷顿那句话也很好：“各国间最重要的差别不是政府的形式，而是管理的程度”。可惜我们太多的思考者都没有这种打破先入为主观念的钻劲，在民主政治问题上，一直都是随成见随大流随权威地认定在某种模式化的东西上，他们看不到在国家的发展上，那种模式化的民主政治仅仅只是一种可能的管理方式，而为了随时随地加强管理，是可以创造更多更灵活更新鲜的民主政治方式来的。当然，他们更无法想象，这些新型（新兴）的民主政治方式仍然可以追根溯源，在某种新的系统理论上与流行的民主政治方式融为一个整体，……唉，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努力 张伟哥 2009-03-04 19:40:14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晗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努力完成我们这代人的使命，推动民主化的进程


换换空气 沙不平 2009-03-04 12:30:29

溃败也好，破旧立新。


续一 宝剑 2009-03-04 12:15:18

目前中国社会不会动荡（大乱）的两个条件分析中，后面的条件只讲了正面的情况，应该还存在负面的情况，这就是政治统治体系的内部，尤其是高层出了问题的时候，动荡或者大乱就有可能出现。这里的要害在于权者的状态，从形成上看，可能主要是一种几率的偶然性问题。所以从防范的角度来讲，就特别需要进行科学约束公权的民主政治改革，这里的最大难点似乎不在怎样改，而在于缺乏一种系统创新的理论指导，在于绝大多数人对民主改革概念化模式化僵死化的认识障碍，阻止了稳妥积极改革思想的扩大实施。


请教许明 blei.bao 2009-03-04 12:00:50

许明 2009-03-02 15:59:56

毛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当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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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是过？怎么实现的？


部分赞同，不全苟同 宝剑 2009-03-03 19:54:32

现在政府确实是最担心那些所谓的群体性事件会造成社会动荡。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相当小。为什么？1、中国历来发生社会动荡都有着很多人（大多数人？）生活不下去（主要是普遍的饥荒？）的情况（必要条件），没有这样的情况一般不会出现大的社会动荡。反过来则可以说，大多数人只要能够活下去、过得去、甚至生活还在慢慢的变好一点，大家仍然会选择“赖活着”，而不会真正去追求那种超脱这样世俗利益的“义利”目标的，换言之，现在社会上的大多数人缺乏为了个人生存而集伙进行全国性闹事的成因条件。2、政治统治方式构成了从上至下，直抵居民个人的严密组织体系，并且具备行之有效的统一指挥运转的政治（当然包括军事）功能以及完善的方式方法，因此，即使某些地方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动荡，也可以及时及早地进行化解。

社会溃败却不同了，它确实是实实在在时时刻刻各个方面都在发生的事实，虽然它是静悄悄的变坏，却是伤筋动骨的损害，以权力腐败为“核心”，从官场到民间，由学术到教育，自长辈到儿孙，精神空置，道德堕落，惟利是图，好坏不分，其对国家民族的不良影响日见严重深入深远……不能苟同于作者的观点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以既得利益者阻碍改革作为改革无法深入进行的“唯一”原因，当然这个原因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是不是还存在改革掌权者缺乏正确理论指导，习惯于传统因袭的方式方法，没有更好的改革思路，从而出现优柔寡断的认识缺陷原因？由此又可以引申出第二个不同的观点，虽然作者提到，解决溃败的问题仍需要改革的深入，包括民主政治的推进，不能以稳定为由来停滞这种改革。问题是作者坚持的民主政治改革是怎样的内容（理论、方式），它会不会破坏稳定造成动荡甚至更大的溃败，如果可能造成新的不稳定是不是对民族更加不利，从而需要更完善的思路呢？



谁在说谎 ycjyf 2009-03-03 10:04:58

现今当局为什么认为还是形势一片大好呢？有点就像以前的七八九三个月形势一片大好一样！


hao wallow 2009-03-02 21:26:57

这是孙先生最好的一篇文章。顶！
“改革的启动是几股力量合在一起的结果。这当中有民众改善经济状况的现实要求，有知识分子改变现状的理想，但其实更有力量的，是文革中失势者重归权力中心的要求。”
胡温正在火山口上，要想不被融化，赶快民主改革。


工会有用吗 许明 2009-03-02 15:59:56

毛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当今呢？


指出一点 黑色鲶鱼 2009-03-02 10:26:10

文章大部分甚好！
只是这一点：“有人经常用今天的物质生活和30年前对比，以说明改革的成功，其实这当中除了在技术进步推动下社会正常发展的因素之外，生育率的下降和家庭平均人口的减少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试想如果今天城市中的许多家庭是3个孩子的话，其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因此，可以说改革开放是沾了计划生育的光，改革是沾了开放的光（加快了技术进步）。”
----这段显出楼主的浅薄，经济发展与计划生育没有绝对的关系，国民财富的增长原因只有两个：自然与人力。人力就是凝固人力的资本、企业家创新能力和知识技术积累的统括。没有出生的人口而导致国民财富的机会损失，不可小觑。楼主“马尔萨斯”式的单向思维令人不敢苟同。


问题是如何救治呢？ 梵静 2009-03-01 21:07:09

物件坏了，可以再造，人心散失了，从何聚集？伤口溃烂了，如何救治呢？


溃败了也好! rosslaw 2009-03-01 06:53:39

溃败了也好,置于死地而后生嘛！人民也许会在溃败中得到启蒙，刺激使然。


好 keren_1 2009-02-27 22:54:57



孙立平发明的“社会溃败”概念有超强的概括力，最近二十年因担心“社会稳定”而采取的各种措施将我们引入了歧途，导致现在“社会溃败”局面的出现。这个概念指出了当前社会的真实状况，相信会在学界得到广泛传播。好！



赞！赞！ 高峰人 2009-02-27 18:11:49

难为孙先生的忧国忧民之心！


忠言不可逆耳 ctj726 2009-02-27 16:41:09

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危机不在社会表层的动荡,而在社会内里的溃败,尤其是全民精神底线的失守,执政当局意识到自己的历史责任吗?


党纲解纽 看想01 2009-02-27 11:52:48

权力像癌细胞一样,扩散到党国体制每一单元及个人,攫取财富不正常快速增生引起溃疡腐烂.任何专制体制必然结局.


腐败-动荡 harry998 2009-02-27 11:27:08

好文 绝对顶。其实一个简单的原因，社会动荡就是社会腐败造成的。


全面崩溃是中国文化的特点 一生懵懂 2009-02-27 11:10:33

传统中国文化强调的是鱼死网破，没有妥协，人人都想君临天下，没有忏悔，自己永远是正确的。国家需要的是和解，一谈和解，便只要求小民不要折腾，而当权者却可以任意滥权，改革、改良从来救不了中国，历史上没有一次政治改革是最终成功的，改革者最终的下场都是极其可悲的，在一个没有公民权力的国家，社会的动荡就是这个政权崩坍的前兆，说不清楚北京景山上那棵歪脖子树准备召唤的是谁。


赞！！ dadada82608 2009-02-26 21:36:42

孙先生高瞻远瞩，入木三分，厉害！可惜大贤在野不在朝！


千士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zsh322 2009-02-26 20:10:29

社会溃败则是社会肌体的细胞坏死，机能失效。说的形象一点，动荡好比是健康的身体被别人打伤了，而溃败则是自身的组织或细胞出了严重的毛病。费孝通先生的“社会侵蚀”和亨廷顿的“政治衰败”两个概念可以深化我们对这个现象的认识，尽管这两个概念与我们这里讨论的“社会溃败”的含义并不完全一样。其中后者的含义可能会更接近一些。
深刻之洞察，贴切之比喻。身在庐山之中，彷佛拨开浓雾看见了真面目。


政治改革不作为,为国前途担忧 haruame 2009-02-26 18:37:42

杜鹃再拜忧国泪
精卫无穷填海心.

良知士子荐言尽
执国柄者仍昏沉
一朝溃败不堪想
仰望太空手捶心.


中国或许就还有救！？ ddm 2009-02-26 17:52:11

孙先生真是目光如炬、大笔如椽、深思如神！您的上述观点发表出来，让更多国人明白这浅显而直白的真理，中国或许就还有救！？